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蛹生 001 她来了!

    ()    “来了!”

    北宇氏王子北宇磬兮忽然眉间一动,流溢出异样的神采。此刻,那张文儒的脸马上变得神采奕奕,延伸出无限的遐想,然而,仅仅几秒后,那善意的笑容便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邪魔般的yīn沉抑郁。

    磬兮身边的女子软绵绵地伏在他胸口上,身上柔弱得仿佛无骨一般,清冷而高贵,媚丽而不艳俗。她羞涩地低着头,只露出鹅毛被下七分脸蛋,仅此七分,已然娇艳无比,明丽的双目堪比皓月,流动的眼神仿佛月光般温柔缠绵。匍匐在磬兮胸口上气喘微微,像一只渴望抚摸的小猫,不断地磨蹭着磬兮的肌肤。

    然而等不到主人的抚摸,那小猫般的女子变得有些焦躁起来,“什么来了?”她抬头一看,磬兮的脸sè忽然变得十分yīn霾,两人青梅竹马二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么yīn郁。刚刚亢奋起来的征服yù全然消失了,那女子仿佛一下子跌入冰窟,狸猫般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,闪耀着征服与责罚的yù望。

    ――这是个冰与火浑为一体的女人!

    第一次伏在男人怀里,却带出这样的插曲,那女子暗暗深恶痛觉着,却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磬兮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磬兮直愣愣地看着她,却又仿佛不是在看她,眼里藏着另一个秘密。那女子轻轻推了两下,磬兮仍无动于衷,如铁一般凝固着。脑海中却是风云变幻,雷电交集,正筹谋策划着。许久,磬兮喃喃地念起来:她来了、她来了、她来了、她来了!……不断重复的三个字将磬兮逼得神经发紧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那女子双臂缠上磬兮的脖子,向磬兮耳边吹了一口气,水蛇一般的小腰从被子里扭了出来,然而磬兮却厌烦起来。那女子轻轻抚摸过磬兮俊秀的脸庞,忽然,磬兮一手将她推开,并将那女子的手重重打了下来。紧接着他心慌意乱地掀开被子,披上衣服,毫无留恋地摔门而去。

    那女子慌乱地抓过被子盖在**的身上,甚是恼恨。“磬兮!磬兮!你回来,你给我回来……

    脚步声越来越远……

    那女子银齿间迸出几个字:“你就这么对我!我一定要查出她到底是谁?!”

    磬兮披上披风,风风火火地走出太昊殿,旁边的侍女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,“王子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见过王子这么慌张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能有多大的事啊。”一名侍女嘻嘻笑着,心里估摸着这个游手好闲的王子一定是又找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了。

    磬兮不耐烦地看了她们一眼,换作平时,定会取闹一番,眼下似乎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磬兮走到九阳大殿门口,两名守卫马上迎上前来:“王子……”那守卫跪下道:“王后有吩咐,王子不得出宫。”

    磬兮袖子一甩,“我正是奉了母后的命令才出宫的。”磬兮说着举起一块金sè牌子,那守卫一看,连忙退身而下。

    磬兮收起牌子,走出大门,左右张望了一下,竟不知该往哪边走。他微微闭上双眼,感知了一下,那感觉很是飘渺,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,捉摸不定,循着心中的感觉,他往右边的大路走去。那条路的尽头,是一片黄沙,而另一条路的方向,将通往南荒国蛹族人的所在。

    南荒国的尽头,与北宇国交界的地方,天地苍茫,除了空气和rì光,没有任何东西提示这里还有一丝的生气,空气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,腐尸遍野,连哀鸿都销声匿迹。

    一名女子――欧阳不昧站立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异界,一种惨烈而哀伤的感觉充满了全身,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不昧尝试着再向前走出一步,踏过被血水浸透过的沙土,脚步摇晃,眼前的迷雾散去,景sè渐渐清晰起来,那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,不是人!而是蛇人!抑或说是人鱼!

    为什么他们都有跟我一样的尾巴,难道我穿越异世,就是为了回来?可我明明是人啊?为什么会有跟他们一样的尾巴!

    不昧面对着这完全不同的时空,一脸茫然,死去的人鱼横倒在地,拖曳着长长的尾巴,有些竟比不昧的尾巴还要长上一倍。不昧试探了一下呼吸,已经没有了,身体也早已干冷,腐尸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天地。

    “难道这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尸气?我真的来过这里吗?”

    结界内的时间从不昧进入那一刻开始运转,尽管外面经历了千万年,这里的时间却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对,一切都只是开始……

    “这些人鱼跟人到底是什么关系?跟我又是什么关系?”不昧查看着几个尸体,全然没有一息尚存的痕迹,天地茫茫,竟然没有一丝生气,那答案该向谁问去?

    找了大半天,只找到一只匍匐喘息的灵兽,尚存一息,然而它却无法告诉不昧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,不昧仍旧没有答案。那灵兽样子像是雪鹰,却有着雀一般的剪刀尾。看样子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战,箭羽脱落了一半,只有小小的、柔柔的绒毛轻轻覆盖在脆弱的身子上,风一吹便现出嫣红的皮肉。

    不昧走过去善意地抚摸了一下,雪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,握了握不昧的手。他见不昧流着眼泪,伸出长长的舌头,微微地舔了一下,样子像在安慰。不昧一把将它抱住,哭道:“这世界就剩下你我了吗?他们在哪里?你一定要陪着我好吗?我好害怕!好害怕!这是哪里?……”

    雪鹰哀叫一声,又提高了声调,扬起翅膀,似乎在说,还有我在,不用怕。

    不昧点了点头,擦去眼泪,亲吻了一下雪鹰,“那我们都有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不昧,欧阳不昧,你呢?”

    雪鹰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“那我替你取个名字,叫丑小鸭好吗?丑小鸭长大了就变成高贵的天鹅!我知道你只是受伤而已,你以前一定很漂亮的。”

    雪鹰笑了,朝天长鸣了一声,似乎向往着重归蓝天。

    不昧用叶子卷了个筒,替雪鹰取来溪水,连喂了二十几次雪鹰才解了渴。

    而此时九阳大殿内宫却纷乱起来,“王子不见了!”“王子出宫了!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报道着,相互传着信息,“王子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宫的,怎么突然就一个人出宫了呢?王后不是已经命令看守的人不许王子出宫了吗!”

    “据说王子偷了王后的令牌,现在到哪找好呢?他可是从小到大没出过宫的,万一找不到路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这倒是其次,只怕……”当天伏在磬兮胸口上半身**的女子――北宇澌雪走了出来,冷声冷气地道:“只怕中了蛹族人的七情之毒,可就断了修仙的路了!”

    那些七嘴八舌的侍女一见澌雪,纷纷跪倒下来,噤若寒蝉,连头都不敢抬起来。

    但澌雪的身影一走过,这些人又私下窃窃私语:“听说王子是因为澌雪大人才离宫出走的,不知两人又闹什么不和。”

    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”澌雪一声喝令,一道指光shè向那名婢女,顿时喉咙开红,一个殷红的小口里不断流出汩汩的鲜血,那婢女登时倒仰死去。

    九阳大殿的仆人都知道,宁可得罪磬兮王子,不可对澌雪不敬!这就是杀鸡儆猴。

    磬兮一消失便是十来天,宫中对磬兮在床第上抛下澌雪的事盛传不衰,澌雪心里由羞愤转为仇恨,床第上的欢愉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难堪,她要给足磬兮脸sè,以牙还牙。要他深刻地明白,哪怕你是皇族,也必须对北宇战神的妹妹心怀敬畏!

    南荒与北宇的交界处,不昧与雪鹰相依为命,十几天下来,雪鹰恢复了不少。不昧仍然觉得落寞,她急切地渴望在这里能找到一星半点的依恋,然而,他们走过一片又一片树林,依旧不见任何人影。

    雪鹰坚持往北方走,不昧人生地不熟,也便随雪鹰做主。

    这天,雪鹰尝试着打开双翅,一阵羽翎展开的美妙声音让不昧有了些欣喜:“丑小鸭,原来你翅膀张开这么好看啊。可惜羽毛还没完全长好。”

    雪鹰听得振奋,将翅膀张到最大,噗噗几声,扶摇直上,敏捷地穿过树林,翱翔在树峰之上。

    不昧欣慰地笑了,这段时间以来,仿佛尝遍了人类寂寞,让她刚刚燃烧起一丝火焰的心又冰冷下去。

    雪鹰忽然盘旋俯冲下来,让不昧骑到他身上,“不行,你伤口还没恢复好呢。”

    雪鹰却十分坚持,连连拱着不昧,不昧只好坐了上去。雪鹰再度打开翅膀,以飞快的速度奋力盘旋,才出树林,不昧便见骇人的风雪在身后呼啸。这风雪太大了,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雪,大有席卷天地的势头。

    雪鹰喘着气急速飞翔,不昧记得第一次坐飞机的感觉就像在骑在大鸟上,但真正骑在雪鹰身上,这感觉可不像坐飞机,四面的风声加剧了她的恐怖,直视下的广阔大地极具张力,前路无穷无尽,天高流云横飞,而身后是咆哮而来的风雪,这种感觉把她深深震慑住了,不昧心想:凡是雄鹰,必有一颗极为无畏的心,因为他比一般动物都更加清楚天地之大!宇宙之无穷!

    就在风雪即将赶上的瞬间,雪鹰灵巧地翻过一面山壁,朝另一个方向飞去,避开了风雪。但风雪的呼啸声还是响彻天地,直杀耳际!

    渺渺茫茫地飞了一天,雪鹰疲累地降落下来,不昧绝望地想:“飞了一整天居然还是看不到一个人类。”放眼望去,天地皑皑,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不,远处似乎走来一人,不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揉了几揉,那人居然就在十米前。不可能,刚刚还见他走得慢悠悠的,那身影还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呢,这会儿怎么就……

    不昧才又揉了一下眼睛,那人却已立在跟前,正是磬兮。

    不昧吓了一跳,尽管这样有些不礼貌,在现代里,英国人的礼仪还约定两个朋友一起聊天,得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呢,但谁让她走了大半个月,月圆了又亏,还不见半个人影呢。

    不昧又是惊又是喜,来不及慢慢端详那人的模样,便已高兴地搂了过去,打算来个拥抱,不料那人手掌一举一张,自己胸前的衣服啪嗒打开,金鱼窝下、玉笋之前尽现出白皙的肌肤,小沟上、心窝间粲然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红豆,那是不昧与生俱来的胎记,嫣红无比,仿佛白雪上的鲜艳血滴。

    磬兮看着那颗红豆,眼神不断变幻着,忽然一掌化爪,隔着半尺空隙将不昧的脖子掐住,不昧脖子一紧,叫不出声来,怎么会这样?!

    天地茫茫,竟不知向谁求救。

    磬兮手臂一举,不昧现出原形,下身化尾,像一条鱼般被吊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就这点能耐吗?!”与其说那语气是在质问,不如说在谴责。

    不昧想抓住他的手,却连他的皮肤都触碰不到,那手臂外有一股雄厚的力量,逼得人难以靠近。

    雪鹰感到那人凌厉的气息,眼神里尽是恐惧,但为了不昧,还是拼命扑腾过去,磬兮另一只手微微一扬,雪鹰被裹进一团风雪中,风雪来回扑杀着雪鹰,雪鹰左突右袭,半米都不得突围,深深被裹进风雪织成的大鹅毛毯中。随着雪鹰力量的变弱,风雪收缩范围,风刃更加锐利,冰雹更加坚硬,雪鹰无力自卫……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有我北宇氏的神兽。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磬兮再度抬手,将不昧远远甩了出去,不昧的尾巴在雪地上拖曳了十米远才停下来。

    不昧连连咳嗽着,“为什么要杀我!?”

    磬兮几步走到不昧身边,手心在她头上罩了一下,又看看她心口殷红的印记,“没错,是我的小泥人,传说至臻完美的人蛹,女娲的心血之作,然而只有这点能耐么!”

    时间倒流。

    ――熙熙攘攘的地铁里,北宇磬兮的前身风剑羽,把欧阳不昧推到墙上,坏坏地笑了,强势问道:“说,喜欢我吗?嗯?”

    欧阳不昧理了理凌乱的发鬓,也回应了冷冷的笑意,揪着他的衣领带着挑衅的语调:“这么没自信吗?”

    剑羽偏过头去,咂巴了一下嘴巴,回过头来,那修长的手捧住不昧完美的脸庞,忽然压低身子吻了下去,肆无忌惮地强吻起来。

    虽说不昧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,但两人之间的斗争从未休止过,不是东风压倒西风,便是西风压倒东风。两人,都从未被对方乖乖驯服过。

    不昧想推开剑羽,但剑羽一双手臂将她紧紧环住,倾力压住她试图扭动的身体。

    一阵地下风吹来,吹得不昧的头发散乱开来,遮住了剩下的另一半脸庞。但剑羽却将她头发撩开,让所有围观的人看到他们的接吻,看到她羞涩难耐的模样。

    不,还不够,他托起她的下巴,让所有人看得更清楚,看他如何压住她的胸脯。然而,一切仅限于此,剑羽除了含住她不断蠕动的双唇外,再无任何挑衅的举动。

    不昧抓着手提包,拼命敲打着他的腰,他却仍然只是冷冷地亲吻着。

    围观者分不清是否非礼,旁观不动,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报jǐng。一些围观者错过第一列地铁。竟然人家这么公开,不看白不看,何况一个俊男,一个美女。

    “哇!”

    “这样也行!”

    正值下班高峰期,旁观者越来越多,渐渐围起一个椭圆形。第二列地铁开门又关门,急驰而过。

    不昧气恨不已,她不是假意挣扎,而是真的反感,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,都扯不开剑羽,想叫人帮忙报jǐng又被强吻着不放。

    剑羽抱着不昧缓缓挪到人群中间,吻得更加凶狠,深深地撩拨着不昧的舌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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