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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国演义 008 道高一丈·杀督邮三雄退走

    却说朱儁没头没脑之下,竟然消灭了张宝和其属下的十万大军,自然是连忙上表献捷。

    说来也巧,朱儁这边旗开得胜不说,皇甫嵩和曹cāo那边却也是马到成功——皇甫嵩赶到曲阳时,张角已经莫名其妙得暴毙;其后由张梁统御黄巾军剩余残党,与皇甫嵩摆开架势。可是那人公将军张梁的本事实在比不上他的大哥张角,不出三rì,就被皇甫嵩连胜七阵,在最后一役中皇甫嵩更是倾全力力斩张梁于曲阳,而后掘起张角的棺材,戮尸枭首,送往京师报捷。

    至此,随着张角、张宝和张梁这哥仨儿的覆灭,险些将东汉王朝推向末rì的黄巾之乱,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只是真正的乱世,却才刚刚开始而已!

    深夜,冀州,巨鹿县,一处无名深山。

    一个颇有些单薄的身影正行进在山涧老路上,看他时不时地抬头四处观望,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。突然间,一束诡异的月光毫无征兆得照在这人的头顶,他猛然抬起头来,月光下,显露出了那张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庞——张角!

    “老仙?是您吗?老仙救我!老仙救我!”

    “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污也!”这么说着,空中那道月光凝结出一个紫袍加身的老者,那老者满头白须白发,鹤发童颜,却生着一对碧幽幽的眼珠子,在夜sè下分外吓人。只是张角一见那老者现身,非但不感到丝毫害怕,反而急切得迎了上去,同时语无伦次得高呼:“老仙救我!有人偷了我的《太平要术》,还妄想以‘巫祝’之术杀我!”

    却原来那紫袍老者,就是当初将《太平要术》送给张角的——南华老仙!

    “《太平要术》,不是一直在这里吗?”这么说着,南华老仙伸开右手,就见一阵青光凝结处,变化成了那本可说是间接导致了黄巾之乱爆发的《太平要术》!再说张角一见到《太平要术》就是一愣,只是很快的,那瞬间的错愕就被满脸的贪婪所取代:“《太平要术》?真的是《太平要术》!哈哈哈……只要有《太平要术》在手,哪怕只有我一个人,我也依旧是——大贤良师!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恐怕,你永远也不是大贤良师了!”

    “什……什么!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有人想利用巫祝之术杀死你吗?那个人,就是我!”说着还不等张角改变脸sè,南华老仙已经虚托着那本《太平要术》,凌空一步步地来到张角面前,猛然间他下巴上的那抹白须微一飞扬,就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张角的心窝。与此同时,南华老仙不动声sè得说道:“没想到你命大,竟然用‘草人替身’躲过了一劫。可是你怎么就这么傻呢?为什么要来这里呢?如果你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,以你的资质和根基,勤修百年,或许还真得能有所成就呢!”

    南华老仙这么说着时,张角已经口吐鲜血,一命呜乎了!

    “可惜,一切都太晚了!”这么说着,南华老仙猛然身形一颤,竟然由之前道风仙骨的紫袍老道变成了一个俏生生的妙龄女子!下一霎那,那女子已经携带着《太平要术》消失在原地,现场徒留下了自号“大贤良师”的张角的尸骸。不想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,之前那个诡异的女子走后不多久,一道青光闪过,就又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张角的尸首边上。那女子身材曼妙,脸上却蒙着一丝轻纱,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张角的死状,她在消失在夜sè中之前缓缓地吐出一句:“她们,果然又开始动手了吗?哼!”

    至此,整个山野间,再也没了任何动静!

    回头再说项羽,前一rì以先锋的身份帮助朱儁剿灭了张宝之后,朱儁上奏捷报的表文上倒也没忘记稍稍得提了提项羽的英勇,只是因为捷报来回也需要数rì,朝廷的封赏就更加遥不可及,不想在这之前,朱儁就接到了新的战报。却原来张角三兄弟虽然死绝,但是黄巾存留的余孽数量还是颇为可观,当时就又有三个人:赵弘、韩忠、孙仲,聚众数万,专门烧杀掳掠、打家劫舍,说是为张角报仇,其实不过是逞一时之快。听说朱儁刚刚灭了张宝,朝廷就让朱儁以得胜之师讨伐那些流寇xìng质的黄金贼余党。

    朱儁奉诏,率军前进。

    当时,赵弘等人盘踞在宛城,朱儁引兵来攻。赵弘等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朱儁的对手,先是坚守不出,却被朱儁分兵四面团团围住;后来一看这样下去不行,时间一长,那可就断粮了,情急之下,赵弘就派人出来求降。朱儁却坚决不许,显然是动了除恶务尽的念头。只是断绝了黄巾贼投降的念头之后,宛城的抵抗自然更加激烈,一时间,朱儁虽然将整座宛城团团围住,却也苦无良策破城。

    却在这时,宛城正东方冲来一彪人马,远远得虽然看不出对方旗号,但是甲胄鲜明,显然并非黄巾匪类。

    等到对方到了近处,就见为首一将,生得广额阔面,虎背熊腰,即便是站在朱儁背后的项羽见到那人也不由得暗赞一声。双方通报姓名之后,项羽这才知道那人乃是吴郡富chūn人,姓孙,名坚,字文台,乃是chūn秋兵法大家孙武子之后。孙坚少有勇名,曾经独力惊走一伙海盗,如今眼见黄巾贼寇并起,他就像项羽三兄弟所做的那样聚集乡里的青壮年和各大商旅,招募了jīng兵一千五百余人,前来接应。

    朱儁见之大喜,当下命令孙坚攻打宛城南门,项羽三兄弟攻打北门,朱儁自己则攻打西门,独留下东门给那些黄巾贼败走,免得对方在毫无生路的情况下情急拼命、负隅顽抗。

    一声号令之下,三方人马同时攻城!

    事先,项羽已经和自己的两个义弟做好打算,朱儁那边一传来号令,项羽就让手下众人佯攻城门,同时他们兄弟三人则悄悄潜伏到了城墙东侧。因为东门没有攻城的关系,城墙东侧的防御相对薄弱。瞅准机会之后,关羽和张飞先行上马,而后项羽再踏着两人的肩膀往上腾空一纵。这一纵虽然已经距离地面足有两丈,但到底还是没能跳上高近四丈的城墙。

    不想就在关羽和张飞都给自己的大哥捏一把冷汗时,项羽却悄然拔出天雷无妄,就在自己的上冲势头殆尽时猛地将天雷无妄刺向城墙,而后凭借着空中的二度着力,项羽一个翻身便倒勾出天雷无妄,成功得跳上了四丈高的城墙!

    项羽一飞身窜上城墙,立马朝着西首冲杀过去。

    城墙上本来就是一条宛如直线的通道,根本不可能聚集起大量黄巾贼围攻项羽一人的局面,再说就凭那些饿了好些天、风一吹就会倒的黄巾贼们,就算一下子来上一百个,西楚霸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!当下一路无阻,项羽已经冲杀到了北门城门附近,天雷无妄大开大合之下劈出一片空地之后,项羽猛然回身,也不去管关羽之前告诉自己的开城机关,只顾将天雷无妄硬生生地砸在了那道厚重的城门上。

    一声闷响过后,宛城北门,破!

    再说等在外边的关羽和张飞虽然料到了自己大哥出马,破城门那就是小菜一碟,却也没想到项羽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得砸开了城门,早知道自己的大哥力气这么大,还偷溜进城干吗啊?直接在外边“哐当”一下子不就好了?抱怨归抱怨,关羽和张飞却还是宛如两条游龙一般纵马疾驰,从被项羽劈开的城门口冲进城内,帮项羽将城门口的空地进一步扩大。

    不片刻之后,北门已经彻底被攻陷。

    眼见北门大局已定,项羽便让关羽和张飞一道去西门接应朱儁,他自己则去南门帮助虽然刚刚相识却已经颇有好感的孙坚。不想等项羽一路冲击到南门附近,极目眺望之下,就见孙坚也已经成功得登上城楼,并且杀死了不少贼人。当孙坚从城楼上跳下来时,贼首赵弘飞马突槊,想来攻击刚刚跳下来的孙坚,哪知孙坚身形一闪,竟然宛如飞檐走壁一般在竖直的城墙面上腾腾腾踏出三步,来到赵弘身后一把夺过钢槊,便反手将赵弘刺于马下。

    “真虎将也!”

    这么赞叹着,眼见孙坚一个人足以冲开城门,项羽索xìng只在外围帮孙坚清理一些shè暗箭的杂兵。

    其实北门破时,稍微聪明一点的黄巾贼就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,如今赵弘已死,南门和西门又接连告破,即便是蠢笨一些的黄巾贼也已经反应过来,纷纷朝着东门逃逸而去。朱儁之所以独独留下东门不攻,就是要削弱黄巾贼的战斗意识,让他们从这条路逃跑,免得把他们逼急了狗急跳墙。如今一见到黄巾贼果然纷纷朝着东方落败,朱儁、项羽、孙坚等人哪还客气,纷纷率领着手下便是一番冲杀。

    至此,南阳一路,十数郡皆平。

    朱儁班师回京,诏封为车骑将军,河南尹。

    这老小子倒还算地道,没有忘记项羽、孙坚等人的功劳,便表奏项羽、孙坚除贼有功。不数rì,孙坚果然被授予“别部司马”一职,径自上任去了,可是项羽这边听候rì久,却迟迟不见动静。朝朱儁一打听,项羽这才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己“白身”的出身上,却原来那孙坚在江东也算个名人,在朝中有些人情关系,这才能快速得得以重用,至于项羽嘛,朱儁虽然也有提及,却被一再搁置下来。

    熟人?难不成要去找刘备那浑小子?

    亏得就在项羽颇有些感到举目无亲时,因为皇甫嵩和朱儁的联名保奏,卢植延误军机一案已经水落石出,卢植官复原职不说还再一次提到了项羽有功之事,这一回倒还算运气,项羽总算被封了一个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,即rì赴任。

    唉!

    不容易啊!真不容易啊!

    打从涿县兴兵,到如今当上个区区的县尉,还真他妈的不容易!

    或许是珍而重之,项羽对这个差事倒是尽心竭力,不想项羽到任安喜县不过一个月,县老太爷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呢,就有发生了一件事情——一件让项羽忍无可忍的事情!

    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,事隔一个月之后,朝廷突然下诏:说凡是因为讨伐黄巾贼立了军功而被封为官吏的,一律淘汰!听到这个消息,项羽心里不由火大:这不是摆明了跟爷爷过不去吗?偏偏就在这时,定州太守派来的寻查县衙工作的督邮适时来到了安喜县。按说有督邮到安喜县倒也没什么,偏偏那督邮有眼无珠,竟然在项羽面前公然要贿赂——更加不可饶恕的是:他还是在项羽最不爽的时候出现!

    他nǎinǎi的熊!

    老子建功立业,帮你们这帮高座庙堂的小子剿灭黄巾贼,你们说我是白身?老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安喜县尉,算是有个功名了,你们又突然发昭告说要罢我的职?现在老子还没离开安喜县呢,就又派这么个看着就心烦的肥猪来敲诈我?他妈的!老子不发威,你们这些刘邦小儿的徒子徒孙,还真爬到我西楚霸王头上来撒尿拉屎了?行!咱们走着瞧!

    心里虽然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通,表面上,项羽却满口答应了督邮提出来的一切条件,甚至连督邮自己也大为错愕。

    可是次rì,当督邮架着马车、带着他从安喜县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离开安喜县,行到一处荒山时,却被一伙贼人拦住去路。还不等那督邮叫唤出声,手起刀落,项羽已经亲手结果了对方的小命,总算是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鸟气!杀了那督邮之后又顺手牵走了对方搜刮来的那些资产,项羽却反倒有些踌躇起来:他倒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颇有些迷茫——难道自己还要再回安喜县作那种随时可能被撤掉的县尉?

    罢了!罢了!

    想我西楚霸王,名冠天下,竟然被区区县尉之名困扰至斯吗?人死不过头点地,二十年后又一生,我连亥下之围都挺过来了,以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,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?

    这么一想通,项羽顿感到豁然开朗,当下再也不提回安喜县的事情,只顾领着关羽、张飞和那些还没来得及解散的幽州军,意有所属得前行而去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们不回安喜县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!不回去了!”

    “好啊!好啊!俺早就憋得发慌了!那么小一个地方,半天工夫就能走个遍,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,俺早就撒开脚丫子跑人了!比起作县老爷来,俺还是更喜欢杀人!”张飞这颇有些质朴的话不由得让项羽和关羽哄堂大笑,伸手拍了拍张飞的肩膀,又看了关羽一眼,项羽好生说道:“二弟!三弟!之前是大哥太过拘泥,才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。什么白身不白身的?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!?”

    “大哥你能这么想,就最好了!大不了,我们兄弟三人把这天地间的所有王侯将相,统统杀光!那才快意呢!”

    “二哥,平rì里也没见你放什么狠话啊,可是事到临头,你怎么这么血腥啊?这么说来,打仗的时候也是你狠诶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