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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立电影人 20、《生根》(十八)

    对《生根》的后期处理,谢兰生在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去澳洲做, 包括剪辑、配光、冲印、配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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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中国大陆, 没有电影拍摄许可连冲胶片都不被允许,各洗印厂在接单时首先做的就是查验手续是否齐全, 因此, 谢兰生的这部电影必须送到国外冲洗, 香港也行。何况, 谢兰生也一直认为中国这些洗印厂的技术水平比较落后, 甚至还会出现机械有故障或显影液不稳定这种低级错误, 让一切都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对于具体在哪国做,谢兰生选择了澳洲。澳大利亚是全世界冲印技术最好的国家, 连好莱坞的动作片都经常被送去做后期。澳洲公司态度认真,剪的片子质量过硬, 懂很多国内洗印厂不懂的小门道小技巧,在价格上也并没比香港公司贵上许多。

    带着美好的憧憬,谢兰生在预算以内选了一家好的公司, 叫abc.comb。

    谢兰生的资金短缺, 他没办法让对方先冲洗一个样片出来、他看一看再跟剪辑一起讨论剪辑方向,他甚至都不能亲自飞去澳洲·.comb的人面对面地讲述要求。他只能在电话里说, è®.comb的人直接动手剪, 而《生根》它是好是坏就全都在一念间了。

    ä¸€èˆ¬æ¥è¯´ï¼Œç”µå½±éƒ½æ˜¯è¾¹æ‹è¾¹å‰ªï¼Œæœ‰å®¹é”™çŽ‡ï¼Œå‰§ç»„导演每拍一段都会叫人送去冲印, 主创团队每隔几天就要一起看次样片,看看摄影、灯光、走位、表演、有没有穿帮。如果哪里出现问题就第一时间回头补拍,没问题就让自己厂的剪辑师用底片剪,导演正式关机那天剪辑都能完成初剪。可谢兰生囊中羞涩,经不起这样的消耗。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æŠŠåˆ†é•œè„šæœ¬çš„复印件寄了过去。他绘制的分镜脚本一格一格非常清晰,没有省略,没有火柴人。在脚本上,谢兰生还用英文把需要说明的都写好了。谢兰生在写的时候一笔一划非常认真,像在对待珍宝,他甚至还花了两天专门练习写英文字。英文字贴不太好买,他连跑了几家书店。

    è·.comb的剪辑师打电话时,谢兰生手都在抖,冰凉冰凉的。

    ä»–用蹩脚的英文说:“是这样的……我是来自中国的独立电影人。我并不在16家国营制片厂里上班工作,是自筹资金、自己拍摄《生根》这部文艺片的。现在,我的钱只够洗一次,就一次,所以不能看样片了,甚至不能看底片。底片冲好就直接剪,没有重来的可能了。”谢兰生跟abc.comb客户部已经沟通过几次了,知道自己这25万块都能做些什么事情。后期每步都太贵了,几万几万的。去澳洲也非常昂贵,机票就要好几千了,还要吃饭以及住宿。

    å‰ªè¾‘师叫nathan,已经剪了20年片子,经验非常丰富,连他也被谢兰生的要求给吓到了,说:“wow,谢导,我们一般不会建议客户选择这种方式。不知道您是否了解,底片一剪,再想修改就不容易了,我们建议别动底片、剪copy的样片。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è¯´ï¼šâ€œæˆ‘知道。”胶片经过显影、停显、定影、干燥等步变成原底片,呈现负像,而原底片只有一个,非常珍贵。

    ä»–不仅知道,他还去过洗印厂。洗片大厅里充斥着卤化银药剂的味道,与胶卷的味道一混,比荷尔蒙还要迷人。工作台上有剪胶片的小铡刀,还有用于做标记的白色记号笔。当时那家厂子是用自动卷片的剪辑台来剪辑的,下面挂画面拷贝,上面挂声音拷贝,一部普通国产电影至少要用十本胶片,加在一起3000米长,让谢兰生印象深刻。师傅们跟导演、摄像商量前期的测打光,让对方务必考虑周全,因为后期很难调整。

    é¡¿äº†é¡¿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è¯´ï¼šâ€œæ˜¯è¿™æ ·çš„……我已经把分镜头表给贵公司寄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â€œå¯¹ï¼Œæˆ‘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â€œå—¯ï¼Œæ‚¨èƒ½çœ‹åˆ°ï¼Œåˆ†é•œå¤´è¡¨æ¯”较详细,每一场的下属镜号也被标在第二列了。同时,因为需要节省胶片,我们几乎每个分镜都只拍摄了那一次。唯三拍了两次以上的地方出现在脚本的第65页、第130页以及第195页,对这几处请都使用最后一次拍的片段,我已经在分镜脚本的空白处标出来了,我想这些会ç».comb的剪辑降低一些难度……还有,为给后期提供方便,在片场时我们是用英文说写拍摄场次和镜号的,可以对上。”

    nathan似乎在考虑可行性,语速很慢:“ok……ok……我了解了……”

    â€œå¯¹ä¸èµ·ï¼Œæˆ‘也没钱去悉尼了——”谢兰生的一把声音在柔和中带着坚持,“我只能用电话和您说明这部电影的立意、剧情、人物性格、还有伏笔。”

    â€œå—¯ï¼Œæ‚¨è¯´ã€‚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æŠŠèŽ˜é‡Žæ”¹è¿‡çš„英文稿缓缓念出来,并且确保nathan听懂了他说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词。他对莘野还演练过,莘野说他都能明白。

    nathan也听得十分认真,还反问了几个问题,谢兰生都一一答了。nathan还是希望谢兰生能冲一个样片出来,并亲自到澳大利亚和实验室即时沟通,可谢兰生真的没钱。

    æœ€åŽ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è¯´ï¼šâ€œnathan,我们是中国大陆第一个或者第二个自己拍电影的团队。我们真的希望可以制作一部好的片子出来,给中国的独立电影开个好头,抛砖引玉,给类似的电影团队一点灵感、一点激励。”

    nathan道:“我理解。”

    â€œæˆ‘……”谢兰生几乎是在乞求地说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讲,但是,如果您能把它当做您自己的片子来做,我一定会从我心底里感激您,并且永远铭记您的这份善良。”他希望能得到支持。

    å¬åˆ°â€œalways remember your kindness”,nathan被震了下,半晌后才道,“说实话,只剪一次,只冲一次,即使对我而言也是相当大的一个挑战。你们既然经费有限我也不就多说什么了。我没办法保证任何事,我只能说,虽然这单金额很小但我一定尽力而为。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è¯´ï¼šâ€œè°¢è°¢ï¼Œè°¢è°¢ã€‚”

    æ”¾ä¸‹ç”µè¯ï¼Œä»–长舒了一大口气,感觉自己非常幸运。

    æžå®šäº†ã€‚谢兰生会相信nathan,相信对方能给《生根》最合理的剪辑手法和最完美的呈现方式,也相信nathan并不会把相对简单的《生根》剪辑给搞砸。

    â€¦â€¦â€¦â€¦

    æŠŠæ‘„影机还给北电,把灯光还给在开广告公司的本科室友张世杰王中敏(第1章),谢兰生把几本胶片按照顺序整理了下,便郑重地去邮局了。

    ä»–要把《生根》的胶片寄到遥远的澳洲去。

    å°çº¢å°ç»¿éƒ½ä¸åœ¨ï¼ŒèŽ˜é‡Žå·²ç»åŽ»ä¸Šæµ·äº†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åªèƒ½è‡ªå·±ä¸€ä¸ªäººåŽ»åŠžç†é‚®å¯„。

    åœ¨è°¢å…°ç”Ÿå®¶æ—è¾¹çš„邮电局东四十条所,谢兰生跟柜台阿姨买了一个大纸壳箱,把封好的《生根》胶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去,称了重量,贴了邮票,接着抱着小纸壳箱,右手掏出一张白纸,问对面的柜台阿姨:“那个,这张说明,可以贴在盒子上吗?贴在哪里比较合适?”

    æŸœå°é˜¿å§¨ååˆ†ä¸è€çƒ¦ï¼Œé—®ï¼šâ€œä»€ä¹ˆä¸œè¥¿ï¼Ÿâ€åŒ—京大妈嗓门超大,谢兰生的娘李井柔近年也有这个趋势,谢兰生总觉得不妙。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ç­”:“给海关的一个说明。”

    â€œå“ˆï¼Ÿâ€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åˆå¤§äº†ç‚¹å£°å„¿ï¼šâ€œç»™æµ·å…³çš„一个说明。”

    è¿™æ˜¯èŽ˜é‡Žæ›¾å‘Šè¯‰ä»–需要准备的东西。谢兰生活了22年多从没寄过国际包裹,也不知道向澳洲寄电影胶片需要清关,然而前几天,就在他刚下定决心要去澳洲做后期后,莘野给他打电话说“一切发往国外的东西都可能被对方国家的海关开箱查验”,让他准备一个显眼的“attention”字条贴在箱子上,同时也贴在每盒胶片上。

    ç™½çº¸ä¸Šï¼Œæœ‰è°¢å…°ç”Ÿç”¨ä¸­è‹±æ–‡ç»™æµ·å…³å†™çš„请求信:【内含胶片,不能见光,恳请海关谨慎开箱。】是用粗黑的笔写的,非常显眼。

    è™½ç„¶çŸ¥é“邮电局并不会管违法拍电影,可谢兰生还是心虚,拿着纸条遮遮掩掩,怕被看出他是一个图谋不轨的坏人来。

    â€œè¯´æ˜Žï¼Ÿâ€åŒ—京大妈嗓门惊人,一把夺过谢兰生手里攥着的说明,扫了一眼,有些了然,又轻飘飘地扔回去,说,“放那,我等会儿给你贴上。”在谢兰生贴邮票时她已经开始服务下个顾客了,这会儿谢兰生回来,她手里活却还没完。

    â€œè°¢è°¢è°¢è°¢ï¼ŒçœŸæ˜¯è¾›è‹¦æ‚¨äº†ã€‚”不过,话虽然是这样说,谢兰生却并未离开,只钉子般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æŸœå°å¤§å¦ˆåˆçž¥ä»–一眼:“行了,放那!你可以走了!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åˆ™å¥½è„¾æ°”地笑:“大姐,这个说明太重要了。我也知道您不会忘,但还是想亲眼看见它被帖在箱子上,图个自己安心罢了。”

    å¤§å¦ˆæŠ¿å”‡ï¼Œæ²¡å†è¯´è¯ï¼Œå´æŠŠæ‰‹é‡Œé‚£ä¸ªåŒ…裹给捣弄得哐哐直响,惹得包裹主人都白了谢兰生一眼,嫌他多事,可谢兰生非常坚持,杵在原地不动弹。

    ç­‰å¤„理完手头的件,柜台大妈把谢兰生的包裹十分粗暴地扯过去,在说明上涂了点胶,一把贴在箱子侧面,又“咣”一声把谢兰生的宝贝胶片扔进后面的包裹堆,道:“行了?!贴上了!走?”

    â€œâ€¦â€¦â€è°¢å…°ç”Ÿæ‘¸æ‘¸é¼»å­ï¼Œè¯´ï¼Œâ€œè°¢è°¢è°¢è°¢ï¼Œè¾›è‹¦æ‚¨äº†ã€‚”被摔一下他挺心疼,不过几本胶片都已经被寄掉了,给海关的说明也贴上了,他完成了一件大事,还是开心。

    ä»Žä¸œå››åæ¡æ‰€å‡ºæ¥åŽ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è¿žèµ°è·¯éƒ½å˜å¾—一颠儿一颠儿的。

    ä»–走了两步,越来越雀跃,越走越快,一分钟后终于是在北京街头跑了起来,穿过街道,穿过人群,风撩起了他的额发,他像一只乘着风的鸟。

    â€¦â€¦â€¦â€¦

    ä¸è¿‡ï¼Œä»–的兴奋只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。

    ä¸€å›žåˆ°å®¶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å°±å†·é™ä¸‹æ¥ï¼Œå¼€å§‹å˜å¾—患得患失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ä¸Žé‚®å¯„后的兴奋不同,谢兰生一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,连父母的唠唠叨叨都不愿意再理会了。

    ä»–的工作已经完成,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。

    å¦‚同一个母亲等待在外打拼的孩子的只言片语,谢兰生也惴惴不安,日夜难眠辗转反侧。

    ä»–就像有强迫症一般,一闲下来便不断回想拍摄时的每个细节,一会儿觉得这里不好,一会儿觉得那里不好,又想改这里又想改那里,然而因为知道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,便徒劳地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ä»–用最大度数的放大镜和最苛刻的眼光看待《生根》这部作品,虽然明知它的受众可能根本不会在意,却还是难受。

    æ¯”较奇怪的事情是他从来不怀疑祁勇。他没想过焦点会不会错了,画面会不会虚了,在他眼里,莘野、囡囡、祁勇、岑晨肯来帮忙就已经是最大的福,他不应该指责什么,他唯一能指责的对象就只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æœ‰æ—¶ï¼Œå› ä¸ºä¸æƒ³è¿‡äºŽçº ç»“,谢兰生会让自己转移注意力,想想莘野。

    åœ¨èŽ˜é‡ŽåŽ»ä¸Šæµ·é‚£å¤©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æ›¾é—®è¿‡èŽ˜é‡Žä»¥åŽç©¶ç«Ÿæƒ³å¹²ä»€ä¹ˆã€‚

    å½“时莘野说:“暂时是想当演员了。”

    è€Œè°¢å…°ç”Ÿåˆ™æ˜¯å¥‡é“:“为什么是‘暂时想当’?”

    èŽ˜é‡Žç¬‘笑:“因为另外一件想做的事现在还做不成。”

    â€œæ˜¯ä»€ä¹ˆï¼Ÿâ€è°¢å…°ç”Ÿåªè§‰å¾—疑惑——莘野还有做不成的?年轻、英俊、精明世故,继父还是洛城的old money。

    èŽ˜é‡Žç¬‘笑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çœ‹å‡ºèŽ˜é‡Žä¸æ‰“算讲,谢兰生又向他确认:“所以,你一共有两件想做的事,当演员是其中一件想做的事,此外还有另外一件想做的事,对吗?”十分奇怪,谢兰生坚持认为他自己的天赋有限,一生只能做一件事,而莘野却一定是能同时完成几项事业的。

    èŽ˜é‡Žé¢”首,承认了:“对。其实刚从harvard毕业时……觉得演戏挺无聊的,不过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的看法已经变了。做电影……很有意思。我的水准还远不够。如果想讲故事,想帮你演绎故事,我还需要再去观察形形色色的各类人,理解各自不同的立场,再用自己琢磨出的技巧进行夸张、放大,这很有趣。我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真正感到满意,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åŽé¢çš„话莘野没说。直到很多年以后,谢兰生才知道莘野当时省略的话是“帮你实现你的梦想,帮你完成你的艺术。”

    é‚£æ—¶èŽ˜é‡Žçœ¼ç¥žå¾ˆæ²‰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åªæ„Ÿåˆ°ç–‘惑,却完全看不明白。

    ä½†ä»–其实预感到了与自己会有些干系。他是一个纤细的人,时常会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和“未卜先知”的能力。他22岁,沉湎自身,对于感情浑浑噩噩混沌无知,但却凭着一股本能隐约窥见了未来的一角。

    â€¦â€¦â€¦â€¦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å°±è¿™æ ·åœ¨åçœå’Œç„¦è™‘当中度过了最难捱的一个星期。

    è¿™ä¸€ä¸ªæ˜ŸæœŸï¼Œè¯´é•¿å¾ˆé•¿ï¼Œè¯´çŸ­å…¶å®žä¹Ÿå¾ˆçŸ­ã€‚他常常在胡思乱想中便突然察觉自己已经发了好几个小时的呆。一上午,一下午,一晚上,就这么地,在空白中飞逝而去。每晚睡下,再睁开眼,就又是新的一天了。

    è¿™å¤©æ—©ä¸ŠåŒ—京有雾,清晨茫茫地一片白,谢兰生在焦急当中终于接到了后期公司剪辑师nathan的电话,是来自澳大利亚的国际长途。谢兰生的爸爸在单位里是总工程师,家里有台固定电话,这在1991年非常罕见。也多亏了这台电话,谢兰生能接到长途。

    â€œhello,”nathan那熟悉的嗓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:“谢导在吗?”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ç­”:“thishe。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谢兰生在nathan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无奈。

    ä»–希望是自己多想了。

    ä¸‹ä¸€åˆ»ï¼Œnathan说:“谢导,《生根》胶片我们公司刚刚已经全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â€œå—¯ï¼Œâ€è°¢å…°ç”Ÿæ¾äº†ä¸€å£æ°”,“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çœ‹æ¥æžœç„¶æ˜¯ä»–多想了。

    ä¸€åˆ‡è¿›å±•éƒ½å¾ˆé¡ºåˆ©ã€‚邮电局并没丢东西。他的胶片寄过去了,分镜脚本也寄过去了,不应该再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问题了。他检查过他的胶片,应该没有明显划痕,而他其实可以忍受比较细微的损坏。祁勇也并不可能出现大的拍摄事故,要知道,祁勇可是在好莱坞也能拿出手的摄影师。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æƒ³è‡ªå·±æœ‰æ—¶å¤§æ¦‚真的过分敏感了,也不知道是好是坏。

    â€œå¯æ˜¯â€¦â€¦â€é‚£è¾¹nathan欲言又止,似乎觉得难以启齿。不过,半晌后,他终于是又开了口,“谢导,是有这么一件事情……胶片在过澳洲海关时,负责检验包裹的海关官员对这一块比较了解,他见报关单上写的是‘胶片’,寄送地址也是一家电影后期处理工厂,然而发件那栏却是一个个人地址而不是公司地址,便知道这是不正常的,因为过去寄往澳洲电影后期处理公司的包裹都来自几个固定地址,比如,北京都是北影来的。于是,他认定了这个包裹里的物品是违禁物,是有问题的,毫不犹豫地进行了海关检查。”

    â€œï¼ï¼ï¼â€è°¢å…°ç”Ÿçš„呼吸一窒,道,“我在箱子侧面特意贴了说明!里面是胶片!不能见光!!!”应该不会出问题的!

    â€œæˆ‘知道,我看见了。”nathan又继续道,“检查官员也看见了。他决定了海关检查,对于‘胶片’这个说明有点注意,但也没太注意。他并没有直接开箱,而是拿去照了x光……想先大致看看里面物品类型,再做定夺。哎,澳洲海关这回可能也是过于自信了。”

    å¬åˆ°è¿™è¯ï¼Œè°¢å…°ç”Ÿå‘†äº†ã€‚

    ä¸€èˆ¬äººåªçŸ¥é“胶片不能暴露在亮光中,却并不会知道,x光,对于胶片来说同样是致命的。高辐射的x光扫描会让图像立刻出现过度曝光和颗粒感,深色或者黑色图像则会被显示为绿色,其他地方也会雾化,而且无法后期修补。甚至可以说,x光比光还要致命,因为它是穿透性的,可以毁灭所有胶片,而不只是外面几层。

    è°¢å…°ç”Ÿçš„嗓子发紧,他的右手攥住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指头,仿佛正在碰触什么不祥之物,这不详物让他浑身战栗发抖。

    åˆšåˆšæŽ¥åˆ°ç”µè¯æ—¶é‚£è‚¡è®©ä»–酥麻的兴奋凝结成了冰冷的失落,并且一路滑到脚尖,令他四肢轻轻颤抖。

    â€œè°¢å¯¼ï¼Œâ€å¯¹é¢ï¼Œnathan语气沉痛地说,“胶片受辐射,废了。”

    ä½œè€…有话要说:  兰生:我太难了。